人多眼雜,宴廳內(nèi)顯然不是聊天的好地方。久川埴拉著安室透的胳膊,將人帶到露臺,被室外的冷風(fēng)一吹,腦子清醒不少。
“埴君?”
安室透在他身后,語氣十分輕快。久川埴捏住拇指,別扭似的撇過臉去,悶悶地說:
“在這里,你要叫我‘蜜勒米爾’才對?!?/p>
露臺正對著一方森林,層疊的樹叢仿佛將世界劃分成兩部分,這間與世隔絕的宅邸屬于里側(cè),屬于暗面,總有一日要被強光逼退。
久川埴眼睫微閃,聽見安室透笑了一下,溫和地說:“你明明不喜歡這個代號?!?/p>
“什……”
他訝異地發(fā)出一個短音,正要轉(zhuǎn)過頭去,余光里恰時劃過某道一閃即逝的反光,飛快淹沒在烈陽下打著卷的樹梢中。久川埴本欲細(xì)看,視野卻在此時落入一片黑暗。
“波本?”他眨眨眼睛,睫毛掃在對方的手掌心里,像欲拒還迎的推拒。安室透在他的耳旁嘆息:
“實話告訴你,對于酒精,我本人相當(dāng)反感。波本這種甜酒,我一向也敬謝不敏?!?/p>
久川埴的食指搭在他手背,忽而頓住了,他猶豫半晌,到底沒有掙開安室,由他更深地將自己環(huán)在懷里。
他的手放在他的腰上,前胸的溫度如火燎般無法忽視,讓久川埴莫名拘束。
“你想說……”
“喜歡或討厭,是可以盡情說出來的東西?!蹦侨诉@樣告訴他,“不要叫我波本,那是作為我的仇敵才會用到的名字?!?/p>
久川埴想,“fbi”也是你對所謂“仇敵”的專屬稱呼,在這方面,二位實在有些曖昧了。他低聲笑起來,將安室透的手拉開,背靠著欄桿直視他。
“好吧?!彼虚L音調(diào),“透君……”
對方頗受用地瞇了瞇眼,他們兩人間獨有一種氛圍,仿佛進入某種與眾不同的磁場,雙雙忘了自己身處何方。
身處何方?久川埴回神,看見露臺紗簾外茫茫得人影,懊惱地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又輕而易舉地淪陷了,不分場合,不算利弊,被蜂蜜陷阱迷得七葷八素——像他這樣的容易上鉤的絕對是頭一個。
可安室透的眼神那樣真誠,他按住久川埴肩膀,遙遙望向遠(yuǎn)方——森林的方向,狙擊鏡的反光在云開霧散的瞬間,變得極為耀眼。那不是久川埴的幻覺,而是fbi切實埋伏的地方。
“透君?!毖矍叭说穆曇舫痘厮乃季w。安室透收回視線,發(fā)現(xiàn)久川埴抱著雙臂,苦惱地嘆一口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