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……青田誠一郎的學(xué)生之一,很有手段——手術(shù)上的天分。”久川埴像在刻意控制話題中的信息量,保守地透露,
“你明天扮成外賣員的樣子去取肝,送到東京公立醫(yī)院肝膽外科的主任辦公室。找個機會告訴他清水茜的事,想辦法把小姑娘的病例調(diào)到我們手上?!?/p>
“他怎么會聽我的?”安室透說,“一個主任級別的醫(yī)師,他會被我們掌控?”
久川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像在說“還沒習(xí)慣嗎?”,他慢吞吞地嘆了口氣:
“組織的控制力超乎你想象,尤其對于這種弱點明確的人……尚田醫(yī)生的女兒曾經(jīng)和一個賭徒私奔,惹上過關(guān)東的一個□□,我們幫過他很大的忙。
“你可以用涉黑的證據(jù)威脅他的職務(wù),或者告訴他40萬手術(shù)費用將打進他的銀行,怎樣都行。”久川埴垂下眼睛,專心玩弄自己的手指,狀似無意地說,“不過,我想你不需要這么麻煩……因為那是個和他的老師一樣,偽善又無能的可憐男人?!?/p>
他的聲音越來越輕,這是久川埴頭一次和誰提起起他的父親,他也說不清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沖動?;蛟S是連番變故的確讓他的心理變脆弱了。
波本的表情變得警覺,久川埴因而及時停下話題,抱歉地扯出一抹笑。
“總之,這不重要。”他說,“尚田道夫,他一定會聽從我們的要求,所以你只負責外送服務(wù),我知道你擅長這個——”
說到這里,久川埴自然聯(lián)想到與安室透的多重打工人身份,歪頭笑了起來。
等他笑了一會,卻沒得到任何回應(yīng),才發(fā)現(xiàn)男人正一臉嚴肅的看著他。
“為什么要這么說?”安室透突然開口。
“……什么?”
“尚田道夫,你說他偽善又無能,不是么?”
“……”久川埴撇過頭去,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,“這不重要,現(xiàn)在最要緊的是——”
“可是你看上去很難過?!?/p>
“……哈?”久川埴再次被噎住了,不得不說波本在這方面還算有天分。
“拜托,波本!你沒必要關(guān)心無關(guān)緊要的東西!”
“不好意思,蜜勒米爾,你現(xiàn)在的體型看上去實在太惹人憐愛了?!辈ū韭冻鲆粋€真假未知的笑,“照顧孩子是成年人的本能哦?!?/p>
久川埴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,安室透以為自己說錯了話,直直與他對視半晌,還是久川埴先耐不住挪開視線:
“真難以置信,我還能聽見如此正常的發(fā)言。我還以為這里所有人都會贊同弱肉強食的法則,所以孩子們合該去斗獸場相互廝殺,而非在成人的憐憫下辦家家酒?!?/p>